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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童智斗喇嘛爷 ▌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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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童智斗喇嘛爷 ▌民间故事

发表于 2024-7-11 23:06:08 只看大图 阅读模式 正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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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周双 于 2024-7-11 23:10 编辑


口述:马绍华
撰文:周双

很久以前,在水草丰美的宁远城有个乞丐村,村里的百姓都是从河西走廊和陕北黄土高坡贫瘠土地逃荒来的。其中,村东头住着一户从肃州逃难来的祖孙三代人家,老奶奶的儿子和儿媳在一次瘟疫中暴病而亡,只留下一个五岁的孙子,孙子名叫南京,别看南京只有五岁,他的聪明可是远近闻名的,人们都称他为神童。

一天,南京的奶奶顶着烈日,在自家还没过小腿骨的苞谷地里锄草,由于杂草和苞谷苗混在一起,奶奶怕伤了苞谷苗,于是放下锄头,徒手拔草。拔着拔着,听到一溜烟“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奶奶直起腰,用右手遮住刺眼的太阳光,只见一位骑着白马的喇嘛,已经杵在眼前。

那喇嘛停下马,趾高气扬向老奶奶吼叫道:

“怂老婆子,你今天拔了多少根草?脚步挪了几十几步?”

老奶奶看到又是平日里那个狗仗人势,渔肉百姓的喇嘛爷来了,自知势单力薄,又不敢得罪,于是,赶忙双手作揖,回答了喇嘛的问话,“喇嘛大人呀,俄哈腰专心拔草哩,那有心思数俄拔了多少草,行了多少步?”

喇嘛看到老夫人,用不软不硬的话怼了自己,用恐吓的话语对老奶奶说:

“哼,穷老婆子,如果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再来问你,你还不知道我的话,我就杀了你。”

说完,喇嘛骑着高头大马扬尘而去。

待西边的日头,掉进地平线后,南京的奶奶拖着疲惫的身子,怀着郁闷的心情回到了家。南京一眼就看出了奶奶一脸的不高兴,就拽起奶奶的手亲切的问:

“奶奶!你怎么了呀!谁惹你不高兴了?”

奶奶把喇嘛讲的话给南京重复了一遍,南京听了以后对奶奶坚定地说:

“奶奶,您莫怕他,明天我和您一起去拔草,等喇嘛来了,我来和他论理。”

第二天,喇嘛果真又来了,他恶声厉问:“嗨!死老婆子,今天拔的草和走的步子,心中有数了吗?如果还回答不出来,我就立刻杀掉你”奶奶一声不吭,用眼睛藐视了一下喇嘛。

这时候,帮助奶奶拔草的南京,从玉米地的另一头迅速来到奶奶面前,用弱小的身躯保护在奶奶面前,用不卑不亢的语气反问喇嘛:

“请问喇嘛爷大人,你的白马今天走了几十几步,你又打了几十几鞭子,如果你一个喇嘛爷也说不出来的话。我的奶奶,一个老人怎么能说得出来呢?”

喇嘛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问,噎的楞在那儿,他心思着,这么小的一个男孩怎么会使出这招杀手锏呢。喇嘛看着圣神不可侵犯的南京,心里想,我吃的盐比你吃的小米还多,见过的人比你草原上见过的羊群还多,没想到,今天栽到你这条小臭水沟了,俗话说,三岁看大,十岁看老,可以看不起老人,但不能看不起少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小子双眼炯炯有神,充满智慧,有曹植七步成诗的天资聪明本领,如果不把这小子除掉,今后必成大患。于是一个歹毒的计划在喇嘛心中邪恶的产生了。

瞬间喇嘛脸色变了模样,嬉皮笑脸对着奶奶说:“老奶奶啊,看在你孙子的面,我不为难你了,你的孙子真聪明,跟着你种地能有啥出息,不如我带他去寺庙里培养,让他好好学本事”。说着,喇嘛从搭在肩上的布袋子里掏出几枚碎银子,“老夫人啊,这些银子你拿着,算是你这几年抚养南京的抚养费”。奶奶推开喇嘛递过来的碎银子,她看穿了喇嘛的别有用心,说什么也不能把聪明伶俐的孙子让喇嘛带走。这时,机灵的南京也看出了喇嘛的不怀好意,但他想好了智斗喇嘛的心理准备,于是南京笑着对奶奶说:

“奶奶,您答应他的条件吧,我不会有事的。”说着,南京咬下自己的右手小拇指交给奶奶,并对奶奶说,奶奶,你好好守着家,如果发现小拇指有一天能滴下奶水,我就平安回家来了。

告别了奶奶,南京跟着喇嘛走了。走了一天,天已经黑了,喇嘛带南京来到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边,喇嘛拿出一些炒面和南京分食后,准备在这河边过夜。他想趁着天黑月高将南京推下河,除掉这小子。喇嘛把马拴在一边,让它吃草,把马鞍放在头顶,让南京睡自己的脚下。睡了不到一刻钟,南京听到喇嘛已酣声如雷,悄悄爬起来,把喇嘛放在他头边的马鞍转移到了喇嘛的脚下,自己悄悄睡在了喇嘛的头顶。又过了几刻钟,心中有鬼的喇嘛就醒了,他佯装伸了一个懒腰,脚下猛的一蹬,只听见“咚”的一声,好像一块石头落到了河里。这时,喇嘛得意洋洋,自言自语大声说道:

“南京啊!南京!人们都说你聪明,我的一个小小计谋就让你命丧河水中了吧,现在你的尸体已经飘在河里了吧。”

话音刚落,南京却笑呵呵地说:“喇嘛耶,喇嘛耶,你的心不好,掉在河里的是你的马鞍,不是我的尸体”。黑暗中,喇嘛突然听到南京在自己的头顶处讲话,就反问到,南京我不是让你睡在我的脚头,怎么跑到我的头上方来睡觉呢,南京笑着说:喇嘛爷,晚上风大,我怕把你吹病了,就在你的头顶上方给你挡风啊!喇嘛听后,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二天喇嘛只好又带着南京继续往前走。傍晚黄昏时刻,喇嘛故意拖延时间来到一处悬崖绝壁处休息,睡觉的时候,喇嘛将马栓卧在自己的头顶,依然让南京睡在自己的脚下,喇嘛吸取了昨晚的教训,他想今天后半夜趁南京熟睡之际干掉南京。到三更时刻,喇嘛又故伎重演,伸了一个懒腰,腿下猛地一蹬,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这时候喇嘛不慌不忙地说。“南京啊南京,今天你可想错了吧?你现在已经掉进万丈深渊了吧。”话音未落,黑暗中南京却笑着回答:

“喇嘛爷,喇嘛爷,你的心也太黑了,你可知道被你瞪下去的是你白天骑的大白马吗,牠现在落到了万丈深渊了呀!”

就这样,喇嘛一路绞尽脑汁想了许许多多的办法,他一心想害死南京,可是每次都没有使他的阴谋得逞,喇嘛只好把南京带回了寺庙。

心里还盘算着:南京啊南京,到了寺庙里,我再和你这小毛孩玩猫捉耗子的游戏,看我怎样把你慢慢折腾死。

一天,喇嘛对南京说:“今天我有事情出去了,你把院子打扫干净,如果让猪把屎拉在院子里,我就会让你吃掉的,记住了吗”。

喇嘛走后,南京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将猪赶到院子里跑了一圈,有意识的让猪在地上留下了许多脚印。然后他又用炒面+酥油+蜂蜜掺和着搅拌在一起,用小手捏成一个个小团子均匀地堆放在院子里。喇嘛回来一看,满院子猪屎,心想,哼!你南京再有本事,这次栽倒在我手里了吧。他一脸盛气凌人让南京把院子里的猪屎吃掉,南京表现出很无奈的样子,捡起地上一个个“猪屎”团子,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喇嘛一看。南京吃得这么带劲儿,一把抢过一个吃了一口,啊呦!怎么这么香甜呀。喇嘛一看,自己的计谋没有得逞。他又生一计,对南京说:“南京啊,你明天出去游山玩水,转一转,我在家里守院子”。

第二天南京将要出门时,喇嘛问道,“南京,你昨天是怎么做的呀?南京说“我把院子先打扫干净,再把猪放出来,每个猪的腰上狠狠的打牠三棒子,猪就会拉下这样香甜可口的屎来”,说完南京就出了寺庙门。喇嘛按照南京说的做了,半响午后,南京回来了,他看见满地都是臭烘烘的猪屎,心里非常可笑。但他表面上却不慌不忙地对喇嘛说,喇嘛爷,你今天把这些猪屎都吃光吧。喇嘛想起昨天南京吃的那么香甜,抓起一团猪屎就往嘴里塞,可怎么也咽不下去,忙问:“南京怎么这么臭呀?”南京说:“你吃一些大蒜,臭气就跑了”。喇嘛按照南京说的吃了一些大蒜,顿时觉得辛臭无比,又赶忙问:“南京啊,南京,这东西又臭又辣,我现在该怎么办?”南京又笑着说“你快到蜂箱里去找一些蜂蜜吃就不臭了。”

喇嘛跑到蜂箱前抓了一把稀糊糊还没采下的蜂蜜,就往嘴里送,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受惊吓的蜜蜂成千上万围攻了上来,爬满了喇嘛的全身,被叮咬的疼痛难忍的喇嘛大声呼喊着,“南京啊,南京,我求你快用榔头把我头上的蜂子敲死啊!南京说,喇嘛爷,我可不敢敲你头上的蜜蜂,怕砸破你的脑袋。喇嘛急切地说,顾不了那么多了,求你快打吧。南京只好举起榔头,手起锤落,只听两声沉闷的声
响,被砸的一窝蜂子和喇嘛的脑浆四处飞溅,喇嘛应声倒地超度去了天国,其他蜂子被这倒地的肉墙震的一哄而散。

喇嘛死了,南京把经过告诉了喇嘛庙的主持,主持平静地对南京说,“这位喇嘛平日里就骄横跋扈,违背修行人规则,屡屡犯错,今天算是老天惩罚了他吧。僧人去世都要装进木盒,你把他木殓吧,让他在木盒里修行超度去吧。”

于是南京按主持的意见把这位喇嘛装进了一个大木箱子里。摆在喇嘛庙的供奉大厅里。

说来也巧,这天傍晚,来了八位京师镖局押运丝绸到地中海的商人,请求主持让他们在本寺一宿。主持让南京接待一下这几位施主。

南京按主持的要求,在供奉大厅接待了这几位镖局的押运商人,并说“各位要记住喽,我们主持同意你们住在我的寺里,但要遵守寺规,该供奉的供奉,不该碰的东西一定不能碰”。说着他指着入殓的喇嘛木盒子说。“这个木箱子你们千万可别去碰它,那里面全是我们这个寺庙多年的心血呀”。八个商人虽然表面上答应不会碰那木箱,心里却都瞧不上这乳臭未干的小男孩。等他们八人来到供奉大厅侧面的一间供施主居住的庵房后,一个个七嘴八舌议论起来,纷纷猜测那只箱子里装的一定是舍利子、夜明珠,金银财宝等镇馆之宝。

于是他们谋划着夜里把它偷走。

过了午夜,蓄谋已久的八个镖局商人看着南京睡下后,就赶紧装上八垛货物,顺手抬走了那只沉重的木箱。吆喝着八匹马,七只走骡在夜色掩护下逃离了寺庙。直到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才停了下来。迫不及待打开箱子一看,一个个目瞪口呆,呆若木鸡,原来这个木箱里装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个死喇嘛。一个商人唉声叹气地嘟囔着,“哎,我们几个大男人,还斗不过一个小娃娃,关键还是一个贪字害了我们呀”。另一个长相斯文一点的商人还嘲讽的来一句顺口溜“八匹马,八驮宝,七蹬骡子,八等将,结果只换了一个死和尚。”为了表示悔恨,这些商人留下那只装有死和尚的木箱,又留下了一袋食盐、两捆布、一匹马后匆匆赶往向西的遥远商道。等那八个商人走后,南京连夜将木箱送回了寺庙。驮着那些商人留下的盐和布匹,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也太神奇了,自从南京走后,奶奶天天流着泪看着南京留下的小手指。可是今天早上,当奶奶打开手指时,发现那小手指竟然滴下了奶汁,奶奶兴冲冲拿上倒立在门边的芨芨草,红柳扎边的扫把,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亮亮堂堂,准备迎接南京凯旋归来。

*注:当时社会动荡,军阀混战,土匪成灾。各地分割,一些地方,喇嘛寺就成了当时的政府临时委托办事机构。而一些不讲道义的僧人,挂羊头卖狗肉,勾结官匪,干着渔肉百姓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

本故事口头流传于可克达拉、霍城、清水、芦草沟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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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周双,新疆伊犁人,曾在部队从事新闻工作,自幼爱好文学,《首都文学》签约作家/诗人,湛江科技学院文化传媒学院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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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者:马绍华,女,回族,1959年10月出生。
1980年六十四团一中文科毕业。兵团四师第二代建设者,属退休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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