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海“小西天”说宗教的智慧 ▎天山丑牛看世界

文、图/ 王振忠



前不久，我参观了北京北海公园中的 “小西天”“盛景”。
说“盛景”，
一是因为“小西天”的建筑规模很大，
总面积达到1200平方米，
其横梁跨度13.5米，
是中国最大的方亭式宫殿建筑，
称得上“宏伟”。
二是此殿塑有佛教“西天极乐”世界——
一座山上布有226尊罗汉佛像，
可谓“壮观”。



出了“小西天”的门，
我对老伴说，
我相信，
凡是看了这“盛景”的人，
不会再向往所谓的“西天乐土”了。



老伴不解。
我说，
你看这殿里描述的“极乐世界”：
在山野岭地间，
佛们华衣美冠，体型饱满，
吃穿肯定不成问题，
可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垂手肃立，
呆若木人。
佛们都是极聪慧的，
除却得了痴呆的可能，
那一定是乐土纪律严明，
受着拘束。
因此，
可以推断佛们同红尘滚滚中的我们一样并不自由，
也不快乐。



听说去西天还挺难，
那我们还急慌慌地要往那地方赶，
为什么？
其实，
这是“有”的局限带给我们的误解。



按照佛经的描述，
西天里，
人们有信仰有神通有自由有快乐，
福享妙不可言，
确实是凡人向往的极乐世界。



这“妙不可言”说的是其妙无法言说也无法表现，
只在“无”中才能体会。
如果要付诸文字，
语言的匮乏，
无法穷尽这里的万千意象。
更不要说付诸雕塑，
一旦定格，
便屏蔽了想象。



后来，
我查了资料，
得知西天极乐世界里有人人自觉崇佛诵经一说，
我方醒悟，
北海“小西天”描绘的大概就是这个情景。



在敦煌壁画里，
天上翩翩飞舞的众多仙女给我们极乐世界的人们好自由好兴奋的形象，
但仅止于此，
想象不出她们还有守静还有信仰的另一面。



论世界三大宗教在塑造偶像上的智慧，
我想应首推伊斯兰教。
伊斯兰教反对偶像崇拜，
因此他们的先知、真主、安拉默罕默德的形象从不示人，
只存在于虚无中。
然而这“无”却生出无所不在的“有”。
穆斯林们无论走到任何地方，
只要面向西方一跪，
便吻到了安拉的脚趾头。



其二是基督教。
基督教上帝的形象圣经里有提及：
上帝造人的模具是自己的形象。
那就是说，
上帝也是人样。
但人有亿万之众，
每人有不同之相，
上帝象哪个人呢？
无解。
所以穷究到底，
上帝形象也是“无”。
仍然套用上面的话，
“无”可以生出无所不在的“有”。
看那基督教的信众在饭桌旁边也要“阿门”一声，
表示感谢，
仿佛上帝就坐在自己的旁边。



佛教崇拜偶像，
就有了空间的局限，
“见庙烧香，遇佛磕头”就是写照。



佛教有了偶像，
就有了形象的局限，
是怒就失去了慈，
是喜就失去了悲，
是和就失去了威。
偶像付诸形象，
就有了本真的局限，
全国的如来、弥勒、观音像面容都有不同，
哪个是真？观世音菩萨本是男身，
传到我国变成了女性。
这个改变不可谓不大。




我很赞赏把如来佛尊塑成眼睛微闭的模样。
俗话说，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面对佛闭着的眼睛，
芸芸众生就只能根据自己的心思猜度佛的态度了。



如来佛尊考察弟子时拈花不语，
而弟子报以微笑不语的典故，
说明佛们深谙“无”的奥妙和慧力。



无风的时候大江大海静静的流，
少有波浪，
是因为江海的深邃。
小河小溪却总是喧哗不止，
浪花高扬，
是因为河溪的浅露。
做人何尝不是如此？
智者平时无话或少话，
一旦开口便是真知灼见。
庸者平时啰嗦多语，
很容易地暴露了性格的弱点和思想的浅薄。

篇后注：

本篇不是诗，

之所以采用诗的句式，

是我为了让读者在阅读本篇时不感到眼睛累，

而创新的阅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