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记 ▌民间故事

★ 马韶华  ★ 周  双


孩子不听大人话时，常听到妈妈和姥姥以“狼外婆来了！”吓唬孩子们，狼外婆是传说中的妖魔鬼怪，今天讲的“狼外婆”是居住在宁远城乞丐村的一位大姑嫂，在村子里人们叫她饶娘。

饶娘原来也是位善良的人，有次听信谗言，到巫师那里去看病，巫师一番天灵灵地灵灵，装神弄鬼的神操后对饶娘说，“你病入膏肓，只有靠吸食新鲜的生命和鲜血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说也奇怪，饶娘被巫师神操后，像着了魔一样，在村子里四处游荡，寻找能吸弑的生灵，人们都说饶娘中了邪，被鬼魂附了身，变成了妖怪，只要见饶娘双眼充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就远远躲开她绕道而行了。

村东头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南京已长大成人，为了照顾奶奶，20岁的南京舍弃了外出闯天地的机会，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他决心守在奶奶身边，看护好这片水草丰美的土地和村子。于是他和大多数村民一样下田种稻割麦，上山放牛砍柴。

有天，当他背着一捆柴禾往回家走的时候，发现远处荆棘丛中有个人影，背着一个山羊，正朝这边走来。他急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观察，来人正是妖魔附身的大姑嫂饶娘。见四下无人，饶娘在一处怪石嶙峋的乱坟岗处，从肩上撂下山羊，手脚麻利地把那只还冒着热气的山羊大卸八块，大快朵颐起来。不一会，被饶娘啃噬过的羊骨白森森狼藉一片，丢弃在乱石丛中。吃饱肚子的饶娘站起身来，抹了抹猩红拉叽的嘴巴，伸开双臂，歇斯底里吼叫着“啊--哈！我今天又尝到山羊的血和肉了，求老天爷让我换个口味吧，下次逮个人，撕碎了尝尝鲜”。南京亲眼见饶娘吃了一只整山羊，又扬言要吃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等饶娘走远以后，才心惊肉跳回到家。

南京把见到的惊悚一幕说给了奶奶。奶奶听后，扯着南京的衣袖关切地说“南京啊！你这几天你就别下地干活，上山砍柴了，别让那疯疯癫癫的饶娘祸害到你”。南京望着担惊受怕的奶奶，用宽慰的话安慰奶奶说：“奶奶，我不会有事的，我怕您和村子里其他村民受到伤害。我今天看见饶娘在山里吃掉了一只大山羊，如果不除掉附在她身上的妖孽，将来她还会吃人的。”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要离家去求师学法，学到了本领，回来就能保护家人和乡亲们了。

这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到村头送南京外出学艺，他们知道，南京这次外出学法，不知要经历多少千难万苦，像《西游记》里孙悟空师徒四人去西天取经一样，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学会真经降魔除妖。

南京要去学法术的地方尚不明确，他边走边打听学法的地方。有天，南京在途中遇到一位银须老者对他说“距此千公里之外的天山山脉，隐居着一名高僧，名叫晦明禅师，七剑下天山的各路英雄都是从晦明禅师那里学得到了真传而名震江湖的”。南京谢了那位老者，山一程，水一程匆匆赶往未知的求学法术之路，他励志学成天山剑法，回来后斩妖除魔，保卫奶奶和乡民。

匆匆赶路的南京，第七天正午来到西游记中讲到的火焰山，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毒辣辣的太阳烤得大地滋滋冒烟，火红一片，随身携带的水已喝干了，干粮也所剩无几。南京强忍着口渴难耐的痛苦，意志坚定，步履蹒跚地朝前走着，不一会，南京就出现了海市蜃楼的幻觉，饥渴终于使南京晕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南京被人摇醒，朦胧中他看到自己躺在一间厢房里，一位狐媚的大嫂端着一碗清水站在南京面前，口渴难耐的南京没有多想，接过那碗水一饮而尽。喝完水的南京立刻清醒了过来，非常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便头也不回出了大门，继续赶路。刚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身后追来一位少女大声喊着“前面的小哥哥，你快停下来”。南京心想，我喝了你们家的一碗水，莫不是追着问我要水钱吗？南京学艺心切，不想与少女纠缠，就加快脚步在越来越陡峭的山路上行进，突然南京发现前面已到了悬崖绝壁。紧追身后的那名少女急切对南京说：“小哥哥，你一定要听人劝，你赶快站下，再走最后一步，你就会没命了”。南京看少女很认真急迫的样子，便好奇地站在了原地，心想我只是喝了一碗凉水，怎么会丢了性命呢。我倒要看个水落石出，于是南京停住了脚步。

少女迅速跑到南京面前“小哥哥，你中了我嫂嫂的百步毒魔，现在已经走了99步，就差最后的一步，前面你不听我劝，所以这会你千万别动，我来给你解毒”。不由分说，少女将愣神的南京点穴定住，用武道逍遥派吸星大法，从南京口中吸出了99把刀子。少女望着南京一脸的疑惑，就对南京道来了缘由，“你中的这是种魔法，叫百步刀毒法，看似一碗凉水，而实际上水里隐藏了100把毒刀。假如你走完100步。毒性就会即刻发作，100把刀子就会刺穿你的五脏六腑，中毒而亡”。

少女的嫂子为什么要害南京呢？原来，七天前，村民在村头送南京外出学艺时，躲在暗处魔鬼附身的饶娘也听到南京外出学艺的消息，她怕南京学成归来坏了她的好事，便一路尾随南京，待时机成熟，除掉南京。那天南京晕倒在戈壁荒野上，邪恶附身的饶娘一看时机来了，正当她上前准备除掉南京时，远处突然走来一位中年妇人，饶娘迅速躲到一边观察，当她看到那位妇人搀着南京往家走时，饶娘又心生邪念，将魔法分身在了那位大嫂身上，用意念控制法，迷晕了大嫂的魂魄，在给南京那杯水时，大嫂意念中的邪恶灵魂已偷偷将刀毒混入了水中。事也凑巧，大嫂给南京喂水的场面被刚学法归来的少女火眼金睛看穿。但还没来得及阻止，口渴难耐的南京就一口气喝下了那碗藏有刀毒的水。于是就出现了少女追南京停下脚步的场面。

被百步毒刀伤了身体的南京，虽然少女已排除了毒刀，但因南京不听劝走了99步，毒性还是伤了没有练过武功的南京脏器，于是少女带南京回家疗养。少女的父亲见自己的女儿带着一名英俊的后生回来，打心眼里对南京就产生了好感，他忙上前搀扶着南京坐在了炕上，迫不及待地问南京：“后生唉，你这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南京见少女不但救了自己，又带到家里来养伤，还引见了慈眉善目的父亲，从小失去父亲的南京像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体会到了家庭温暖。如实回答了老者的问话：“老伯呀！宁远城最近妖孽作怪，残害了不少生灵，我要到隐居在天山深处高僧晦明禅师那里去学法术，回来后除掉我们村子大姑嫂饶娘身上附着的鬼魂妖孽，不然的话，我的家人和我的乡亲们都会被饶娘吃掉的”。“哦！原来是这样。我女儿的法术也是刚从天山高僧晦明禅师那里学成归来的，你就跟着她好好学习吧，学成之后回家乡除掉你饶娘身上的妖魔，为百姓除害，也是一件乐事”。于是南京很高兴做了少女的徒弟。南京的聪明和英俊让少女欢喜。从此以后，南京每天晚上都做同样的梦，梦见自己在一个很深很深的大江里抓住一棵朽木往上爬，可怎么也爬不上那棵木头上，而且那根树木又细又滑，总是抓不住抱不牢。

白天，少女教南京学习武艺，休息时经常和南京在一起说说笑笑，两颗年轻的心不久便相互有了爱慕之情。少女喜欢这个聪明帅气好学的南京，南京也喜欢这个聪明漂亮的师傅。两人坐在一起，总是用深情的目光相互看着对方，最后他们真心相爱了。
再说，自从南京来了以后，嫂嫂可不高兴了，她见南京英俊潇洒，知道妹妹一定会爱上她的。父亲又让妹妹做南京的师傅，现在妹妹和南京天天见面形影不离，魔鬼附身的嫂嫂心里非常不满和嫉妒。但又不知道妹妹给南京教的是什么法术，就想找机会破坏他a们的学习计划。

这天，总算找到一个机会，于是她便向南京说：“我妹妹每天都教你什么法术呀”，南京为了保守秘密，对嫂嫂说，“没有教我什么呀，只是每天晚上天色一黑，我就非常的想睡觉，做同样的恶梦，我记得已经做过99个这样的梦了”嫂嫂一听南京这么说，就用蛊惑的语气对南京说。

“好兄弟呀！这是我妹妹在害你，不信你看看，门后有一盆水，盆上有一根柳条，窄窄的，这哪里是教你学法呀，是想害死你，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南京一看，果然门后面有一个木盆，一盆清水，盆上有一根细长窄窄的柳条。南京听了嫂嫂的话，一赌气，生气地一脚把那水盆踢翻了。第二天，少女知道了南京的行为后，很生气对南京说“你上了我嫂嫂的当，她破坏了我的计划，只差一天就该练到功法了，想不到你听信了谗言，一脚踢翻了我设计的轻功练习盆和水，我已经无能帮助你了，半途而废，你好自为之吧，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南京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上了嫂嫂的当，他很后悔，可是他从内心里喜欢这个少女师傅呀，法术没有学成，怎么回家除害呢，南京跪在少女师傅的面前说：“师傅呀，请你原谅我这一次的鲁莽吧，没有学到法术，就是回家也是白白送死，你能忍心看着我被娆娘吃掉吗？你的恩情，我会今生今世永远牢记在心里的”。南京边说边流泪，跪着一直不起来，少女看着南京诚恳虔诚的样子，她不忍心在这个世界上，她心爱的人伤心而去，于是，少女深情地对南京说：“这个世上，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和我一起回家乡，假如你死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帮你，我们一起除掉附在饶娘身上的妖魔，就可以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从此南京不再听信任何人的挑拨离间，专心跟着少女习武练本事，不久他就学会了最后一套武术秘籍。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南京学武已经300多天了。一天南京请求少女同他一起回家乡。少女见聪明和悟性极好的南京，有超凡的学习本领，经她教的武术秘诀，南京都倒背如流，烂熟于心。于是南京和少女告别了父亲，一起上路了。

一路上到处都贴着告示，“谁能除掉娆娘身上的鬼魂就可领到一定奖赏”。南京领着少女经过几天几夜的艰苦跋涉，终于回到了村子，少女也早已想好了除掉娆娘身上鬼魂的办法。回到家第二天，少女让南京找来九张桌子，两只大公鸡，将桌子一个一个垒起来，在最高的一张桌子上放了两只大公鸡。做完这一切，他俩悄悄躲在那屋的门后面，半夜三更，娆娘终于来了，他一进门就闻见了鸡味儿，便跳上桌子去吃鸡，吃完了第一只，又贪婪地抱着第二只鸡，从桌子一层一层地爬到地下来，她走来走去，总觉得屋里有一股人味儿，就四处乱摸，一推门，不想重重地摔倒了，七窍出血，一命呜呼了，附在饶娘身上的妖魔化作一股青烟飘走了。

原来少女在鸡身上使用了魔法，吃下一只鸡就等于吃下了100把刀子。饶娘连吃了两只鸡，又从桌子上一层一层地爬上爬下，在屋里来回乱窜，等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病毒齐发，200把刀子，刺向饶娘的五脏六腑。附在娆娘身上的鬼魂终于被南京和少女除掉了，从此饶娘也恢复到了正常人的生活轨道。

南京和少女没有按告示中讲的去县衙门邀功受奖。而是在村里安下了家，少女很贤惠，南京也很勤劳，所以他们过得很幸福，很快乐！他们靠自己辛勤的劳动丰衣足食，男耕女织，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马绍华，女，回族，1959年10月生。兵团六十四团一中毕业。兵团第四师退休职工。


周双：新疆伊犁人，曾在部队从事新闻工作，自幼爱好文学，《首都文学》签约作家/诗人，湛江科技学院文化传媒学院客座教授。